第五二七章 一个人与一座城

无籽甜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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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画手正文卷第五二七章一个人与一座城三天后。

    展开在两位画家眼前旳作品。

    已经初见其雏形。

    这是一幅战争画面,所取之景却并非是此刻的欧洲战场,而是一片山野之间的东方水韵小镇,画中主角是一位身骑白马的青年军官,而在他背后,隐约有数百匹骏马依次排展而开。

    这是高凡曾永恒恶魔设下的时空道标为线索,穿越百年与林森浩共同与万物归一者的奴仆作战时,所见到过的,林森浩最具活力与威仪的时刻,如果要为林森浩的一生绘像,高凡愿意把其定格在这一刻。

    整个场景所使用的古典主义画法,完美还原了当时高凡所见之场景与人物,高凡通过‘世界’技巧把这个场景分享给安娜,两人协力,用一天时间完成了这幅1.2米乘1米的作品的打底,之后便开始把四种颜色逐一涂上。

    首先是‘巴黎蓝’和‘樱白’。

    在第二天,这两种最‘富裕’的颜色被涂了上去。

    紧接着就是‘无限红’和‘光明黑’。

    这时候就要小心细做了,因为两种颜色的数量相当稀少。

    “光明黑要集中,只能放在一个人身上,但无限红则要均匀铺涂,保证这幅画的每个部分都能被看清并记忆,所以还是老规矩,我来画人物,你来画背景。”

    高凡跟安娜说。

    安娜点点头。

    《救赎》是高凡自己所作,他很清楚‘光明黑’这种颜料的使用方式,而《波士顿人》则是两位画家的通力之作,关于‘无限红’,安娜很熟悉,所以交给安娜完全没问题。

    分配了工作。

    高凡和安娜就开始分别动手开画。

    这幅作品并不大,‘无限红’和‘光明黑’两只颜色勉强够用,由此可见,高凡第一次打算创作的9米巨画,是有点不靠谱的,因为从旧画上刮下,再画在新画上的两种恶魔颜色,是根本不够画成那样巨大画幅的。

    而现在,虽说是用四种恶魔颜料做主力,但也不是只用四个颜色,而是把恶魔颜料渗在其他颜色中使用,所以此刻高凡面对的,已经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白马少帅林森浩’了。

    作为画中主要人物,林森浩的肖像是首先被完成的,而四周的那些骑兵则是只见雏形和轮廓,更远处仍然是一些散乱线条,用笔一勾,就是一个人了,非常潦草,但在之后,那些都会被安娜逐一绘画完整。

    除林森浩外,这画中其他人物,都不曾拥有灵魂,却仍然使用了‘樱白’,安娜虽觉浪费,却也照例没有抱怨,该是觉得高凡自有章法吧。

    而在中央,高凡使用提香的氲色渲染之法,把他手中一团墨色的光明黑,涂在画中林森浩的脸庞与身上,为其添加了一层似有若无的光晕。

    光明黑是一种神奇的颜料,明明是墨色,但涂在画中,却轻簿如烟雾,不论其神奇特性,这也是种非常好用的颜料,高凡运起笔来越发觉得顺心如意,但画着画着,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高凡觉得眼前发黑。

    他身子一晃,差点一头撞在眼前画布上,但又忙是扶着画架撑住了,现在画上全是珍贵的恶魔染料,这一头扎上去,摔个头破血流不要紧,毁了这幅画可就造了大孽了。

    我这是……怎么了?

    高凡勉强把心思从绘画工作中抽离出来,仔细思考了几秒,然后肚子中的雷鸣如鼓,才提醒到他,似乎是……饿的?

    怎么没人投喂我呢……?

    这个疑惑浮上心头,不过当画家转头四顾时,就瞧见了黑猫正蹲在一边打盹。

    “上帝,帮我找点吃的……”高凡说。

    恍惚着又回到了大苦寺时被黑猫投喂的场景。

    上帝‘喵’叫一声,便灵巧跃出房间,很快就拖回了一袋面包和几袋牛奶,到了高凡身边,高凡撕开包装,分了一半给安娜,再扯了几片面包塞进嘴巴里,又拿着牛奶咕咕咕灌下肚,压住腹中的饥饿后,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安娜也是同样动作,吃一点喝一点,饿不死就行,画画最重要,这一刻,两人都没意识到,一直投喂他们的经纪人先生,已经将近两天没有出现在他们视线中了。

    ……

    一楼客厅。

    日月轮转。

    四天过去。

    劳伦斯始终坐在沙发上,把猎枪横在膝头,一只手按着枪,另外一只手则压在身边的黑匣子上,他的目光坚定又虚无,似乎透过眼前的纷纷俗世,望到了世界的真相。

    而在画家的别墅之外,那些沉默的波士顿人,他其中或者有人犹豫着走近别墅,想要推开这扇门,但某个带着强烈意志的无形屏障,却在他们跨上台阶想要做出这个动作时,就瓦解了他们的心中意愿,让他们重新退回去。

    反反复复的有人试图上前推开这扇门,只要有人推开门,他们凝聚着怒火就会无穷喷发,把别墅内的一切都烧成灰烬,但始终没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一个人的意志在抵抗一座城市。

    僵持在继续,时间在流逝。

    ……

    到了第五天。

    在画家别墅门口站了数天的市民中,忽得有人清醒了。

    他们疑惑得左右张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并且,还有这么多人都站在这,查尔斯河畔的几条街道,都被波士顿市民围得水泄不通,数万市民人挤着人,但又默不作声,就这样诡异又沉默的站在这,可清醒后,这种默契就不存在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有人问。

    “我们好像是在找一幅画……对,我们在找《波士顿人》。”有人回答。

    “那我们为什么都站在这?”有人再问。

    这个问题就无法回答了。

    于是他们纷纷交头接耳,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记得《波士顿人》丢了……嗯,既然作为城市象征的画丢了,那么就去找画啊,为什么要聚在这,并穿得像是要参加葬礼一样?

    而且,一幅画,丢了也就丢了吧,至于这样大张旗鼓的寻找和搜索么?

    想着过去五天里自己的所作所为,每个波士顿市民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一场集体犯下的臆症吧?

    一场因为仪式被摧毁而导致的无意识集体神秘事件,至此告一段落,而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城市的经纪人先生,则没人记得他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