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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为套上了言生的外套,也麻利地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幽深的通道下面是一扇门,一扇沉重的铁门,上面挂了一个锁上的同样看起来很沉重的锁链,言生试着抬了一下,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
“我们现在肯定在地底下了,”楚为拿出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来吧锤子,试试吧。”言生从包里掏出了楚为撬锁的铁条。
在锁子里鼓捣了半天,楚为额头沁出一层薄汗,然而这把锁似乎比想象的要难。
楚为拔出了铁条,“这把锁,可能不是一般的开法。”
言生疑惑道:“可是这锁和那种钥匙开的老式锁长得一样啊,虽然大了点,还能有什么开法。”
“让我仔细观察观察。”
言生给楚为打着光,从锁到锁链,楚为一寸寸的打量着。
突然,有嘈杂的说话声从通道的上方传来。好像不止两个人在交谈,并且很难分辨出交谈的内容,只能听出都是男声。
“嘘,别说话,手机灭掉。”楚为迅速拉过言生一并靠在门上,屏住了呼吸。
说话声越来越靠近通道,就在楚为依稀要听出他们说了什么的时候,交谈声戛然而止。
两人紧紧地贴着门,等待着即将可能发生的事——被发现。
极度的安静,十多分钟后,依然是极度的安静。
“应该是去隔壁上厕所的孩子吧,”言生先开了口。
“但我感觉那声音不像是孩子的,应该是成年男子的。”黑暗中楚为动了动有点发僵的背。
“可能是值班室的叔叔吧,半夜起来上厕所。行了锤子,咱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开这把锁。”言生又打开手电筒照着锁子。
在看到一节锁链上有一个奇怪的裂缝时,楚为试着掰了一下,整个锁链竟然从这里断开了。
言生瞪大了眼睛:“我真他娘的没想到,这个锁竟然是这样开的!”他感到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这谁设计的,真是个人才。”
“我也是第一次见。”就连楚为也扶了扶额。
两人合力把锁链从门上取下来,花了不少力气。
推开有点生锈的铁门,果然,门后面是个房间,一个不大的房间。
房间阴冷的没有一丝人气儿,如果不是手机的一点光亮,言生几乎就要以为自己走进了深山的溶洞。
暗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从样式和新旧程度看,这些家具的年代似乎比上面那间屋子要早一点,尤其桌子中间磨损的很厉害,可能曾被使用过很长时间。
两人一个搜柜子,一个翻桌子,开始寻找关于沈兰君的资料。
柜子上放着很多有些年代的书,什么《***选集》、《青春之歌》、《药物手册》、《双螺旋——发现DNA结构的故事》等等,书的种类很多,政治、历史、小说、医学什么都有。还放着很多旧报纸,言生翻得极其小心,生怕一个不留意报纸就残破成块了。
楚为拉开桌子下面的一个抽屉,抽屉底下垫着报纸,已经成碎片和里面的东西混合在一起。里面放着一卷纸,一个白色搪瓷缸子,一些短铅笔头,充满着年代感。随便翻了翻,这个抽屉里好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楚为拍了张照就合上了。他继续打开另一个抽屉,里面是一沓报纸,报纸的内容没有什么特殊,但是在报纸的最下面,楚为发现了几张纸。猜想着会不会和沈兰君有关系,楚为立刻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医学研究项目的计划书,课题是有关胚胎的离体发育,负责人叫赵斌,日期写着1950年1月20日。“胚胎的离体发育?这个研究项目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楚为边翻看着内容边疑惑道。
“胚胎的离体发育?”听到楚为说话,言生突然转过头,“我想起来我在院长办公室好像看见过这几个字!”
言生凑到楚为身边拿过计划书翻着,边看边点头:“我确定,我在院长办公室看见过这份文件,不过是复印版的。”
“院长办公室?”楚为眯起了眼睛。
“对,那天我去找档案的时候,翻他抽屉无意中看到了这个,当时只想着找沈兰君的资料,这东西我压根就没在意。不过这份文件既出现在这,又出现在院长办公室,那说明院长可能和这儿有种联系,对吧。”
“你们的院长魏乾是个什么样的人?”楚为继续问。
言生坐在了地上,缓缓开口:“他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据说我们福利院的孩子有很多都是他奔波联系收养进来的,如果没有他,可能很多孩子都没法生存下去。我也是,如果没有他,我现在肯定不在你眼前。”
“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太皮了,没爹娘教,老干些搞破坏的事。我经常带着小伙伴们用弹弓比赛打玻璃,我以前真的太欠揍了,嘿嘿嘿,”借着手机的光,楚为发现言生的脸上挂着暖融融的笑,“但是很多时候都被他发现了,我们本以为他会训斥惩罚我们,但是他没有。他带着我们把地上的碎玻璃捡起来,然后让我们一起装上新玻璃,渐渐地,我们就觉得那样没意思了,也渐渐明白了他的用意。玩捉迷藏的时候,就算我被逮到藏在他办公室里,他也不会为难我,只叫一声‘小兔崽子’让我快出去。我们都不怕他,长大了都发自内心的尊敬他,他虽然叫魏乾,但是他真的不为钱。”
“嗯,那看来他是个好人吧。不过他和这个暗室的关系,就不知道了。”楚为起身把计划书小心地夹在包里的一本书里,然后继续翻桌子下边另一边的抽屉。
抽屉都是空的,楚为敲了敲,也没有什么夹层,他转身和言生一起翻柜子。
翻看着一卷卷报纸,里面没有夹什么纸张或者纸条,没有什么线索。柜子上放的书都翻了一遍,里面没有夹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一时间,两人竟不知道再从何下手。
高度的精神集中让他们都出了些许薄汗。
距离上次进食已经超过了六个小时,胃已经全部排空,言生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叫了。
楚为从包里掏出两袋面包,一包递给言生。
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两人吃得很沉默。咀嚼着,言生突然叹了口气说:“好想吃红豆的,我这是肉松的。”
“......”。
“我想到了!”刚刚还在无语的楚为蹭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