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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岁月老。
霓虹人世,唤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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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喧闹后,客栈再次回归了平静。
在云天佑莫名的眼神中,独孤老人双手负后,悠哉的哼着不知名曲调,踱步回到二楼,继续躺在椅子上开始晃荡,‘吱吖,吱吖’的声音再次在空间内回响。
心知得不到解释,云天佑也不再过问。
每日间的安排,早晨为老人们准备食物,其余时间则是强身健体。
这倒不是来自父母的安排,独孤老人也没有强硬的吩咐,只是在云天佑五岁那年,丢给他一本泛黄的册子,除外便无其它言语。
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天佑,一头雾水,只能是照葫芦画瓢,跟着比划动作。
也是孩子心性,仅管始终不得要领,缺乏新鲜事物之下,就这么坚持了下来。
小白的出现很突兀,日子太久,具体时间也说不上。
只记得那会,尚未摸到门槛的小天佑,日常开始了练习。
笨拙的动作,只会花费更多的气力,没一会,满脸汗水的小天佑,就扶着膝,弓着身子,喘起了粗气,恍然间,一抹白色出现在眼角的视野内,扭头望去,两双眼睛直勾勾的对视了良久,随后不约而同的挠了挠后脑勺。
虽然不知为何物,小天佑仍旧是做出了善意的举动。
眼看对方有了动作,白猫立即窜到房梁,本欲离开,只听后方传来呼喊,回头一看,只见小天佑在它刚才蹲的位置放下一株青菜,随后退到原位,摊着双手,表示没有恶意。
犹豫一番之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先是嗅了嗅,紧接着叼着青菜又迅速跳到房梁,几口吃掉,随即趴下身子,就这么望着对方。
知道还没有那么快接纳自己,小天佑也不做强求,想着也休息足够了,调转心神,继续训练。
有无看客,区别很大。
至少比之前更加卖力了。
之后几天,白猫都会过来,而小天佑每天也都会给它一株青菜。
一人一猫,一个练,一个看。
白猫的眼神变得愈加深邃,反观小天佑,则一天不如一天,仿佛很是虚弱。
约莫是四五天后的样子,白猫再次到来,小天佑则是捂着肚子,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白,我…有点..顶不住了,今天只能给你半株了….”
白猫不知菜圃每日间产量是恒定的,听完话之后,才明白,原来每天吃的是他的份额。
再则对方,说是半株,实则最终只掐掉了三分之一,还是根部。
如此赤子之心,想来也不知他所摘取的是精华所在。
于是乎,小白接受了这个名字,也认同了这个朋友。
之后的练习,在小白的监督以及各种飞踢横踹的‘指导’下,小天佑这才意识到之前存在的问题,知晓了如何利用肢体借力,至此渐渐有了起色。
师傅的存在有利有弊,好处在于,训练上不再抓瞎,而后者,则是供应的青菜,从此之后开始了缺根少叶。
要不是有独孤爷爷的存在,估摸着食客脸上的愤恨,怕是会付诸于实际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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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当前。
云天佑来到后院,抬头看了看正卧在房梁上的小白。
想来是之前太过卖力了吧,此刻的小白已然是陷入了睡眠中。
云天佑笑了笑,走到空地上,扎着马步,开始出拳。
十余年的苦练,若是没点真功夫,倒也说不过去。
拳风呼呼作响,小白的耳朵略微抖动了几下,然后张开了双眼,见到下方之人后,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下柔软的身子,紧接着,猛然向云天佑冲去。
早年间,经常被小白撞的前仰后翻的云天佑,如今下盘可是扎实的很,陷入地里的半个鞋面就是很好的佐证。
小白倒也没有撞的七荤八素,围着云天佑绕了几圈,突然一口咬去。
吓的云天佑连忙往旁边一跃“你是没吃饱怎的。”
想到之前,偶然间见到小白磨牙时,轻松咬碎的巨石,可不敢逞能。
小白可不搭理这些话,又是亮着獠牙扑了上去。
少年反应极快,无论是动作,还是说哀嚎转化成严肃。
拳分冲、贯、劈、撩,掌分亮、推,勾手,肘顶、格。
通常要配以适当的行步或击步,才能更好的掌握相应动作,很早之前,云天佑便体会到了内里的真谛,融会贯通,登堂入室,也正是在那一刻开始,小白的重心继而放到了身法上。
腾挪,翻转,大跃步,短暂虚空凌渡。
随着动作越来越快,院落内,只余着黑白两道身影来回交错,甚至有一瞬间,出现了重影。
一声叹气后,一人一猫再次停在了空地上。
云天佑一脸哀怨的看着小白,后者眯着眼,嘴角含着一片黑色的布匹。
话说,当初进行身法训练的环节时,恰好是食客怨声载道最为猛烈的时节。
恰逢如此,云天佑狠下心与小白制定了这个规矩。
一刻钟的身法挑战赛,若是云天佑赢了,则小白一周不能偷吃。
而小白赢了,云天佑则是托着墙角的石头,负重下蹲,直到小白点头方可停止。
至今,小白从无败绩。
而墙角的石头,不知为何,越来越大,每次都恰好是云天佑能够接受的极限重量。
如今都可称之为小山包了。
见云天佑龇牙咧嘴的托起巨石,奋力的上下起伏着,小白很是满意的踱步往屋内走去,丝毫不担心他会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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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本该在那哼着小曲的位置,只余着仍稍显晃悠的椅子。
小白轻车熟路的走到房门处。
“进来聊会?”
伴着内里传出的声音,木门自动打开。
似乎本就有此意图,显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进入房间,老人盘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把伞,很是怜爱的抚摸着。
小白自顾自的跳到窗沿,瞟了瞟院落内的身影。
“说吧,所来何事?”老人的注意力始终放在那把伞之上,连头都没抬。
换做云天佑,少不了又要被踹上几脚,同时也当张目结舌,仅管知晓小白通灵,但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大多都是天佑自话自圆,从未得到过相同语言的回应,但是,此刻小白的表现,貌似与老人的沟通怕是不只一次那么简单。
“明日可有把握?”与老人不同,问这句话的同时,小白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眼径直盯着老人。
“把握?”老人说完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将视若珍宝的竹伞轻轻放到一旁,继而正襟危坐,看着窗外说道“难不成,你有更好的法子?不妨说来一听。”
平日里亲和的老人,此番稍有肃穆,空间内的气场顿时变得沉重了许多。
感受着这股无形的压力,小白依旧发出了疑问“那又为何?”
“他们也想如此,但苟延残喘,非我所愿,更何况,尊上位当初可不就指望着这一天吗?”说完,老人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仍旧老老实实接受惩罚的少年,再次开口“天佑心性善良,倘若有幸,汝能享鸡犬升天之运,必当好生协助,不可有半分邪念,否则....”
话未说完,转念一想,老人只得是发出一阵无奈的苦笑。
小白很不识趣的问道“否则当如何,旁观至今,临到头了,弥补善念?”
“区区一残灵,连人形都未能幻化,汝可知,当初老夫斩杀之僚,都可做汝祖辈?”看似玩味的言语,当老人回过头,威严的目光此刻裹挟着无尽的杀机袭来,由是那把不起眼的竹伞,受到牵引,开始嗡嗡作响,散发出的气息更是让已经陷入血海迷境的小白,险些当场命绝。
好在此番举动纯属震慑,未存杀念,否则不用老人出手,只需这个状态再持续那么几秒,后果可想而知。
没等惊魂未定的小白收敛心神,老人随手一拍,一团白色身影径直向院落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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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云天佑,小声的嘀咕着: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
终于是做完了,暗想着,转身将巨石放回原位,随着地面传来一阵波动,云天佑刚想擦把汗,突然一股巨力撞在腰间,恰好是心神放松之时的云天佑,顿时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
小白有心想回头瞪上老人一眼,却又没这个胆子,见云天佑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也是没好气的,上去就是一顿撕挠抓咬。
怨气本是稍有缓解,见对方神色间有不忿之情一晃而过,又是恶狠狠的在地上写下两个字,随后,哼哼唧唧的摇着尾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