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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洛城小溪潺潺、树叶飒飒瞧着似与往日如出一辙。然而万籁俱寂的城镇中偶尔传出的凄厉哭叫之声却又显示出与往日里的截然不同。
自赵栝下旨命李肆彻查洛城一事后,李肆就带着大队人马前往了洛城,在‘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开始命人挨家挨户的搜查。
官兵们的大肆搜查使得整个洛城妇孺皆感惴惴不安。然在搜查之初也并非无人反抗,只是反抗之人皆被以谋逆之嫌关押带走,至此了无音讯。久而久之,连那些个黄口小儿也不敢再随意吵闹,每家每户更是闭门不出。若遇上搜寻,一家老小便窝至一旁默不作声,直至官兵走后再哽咽着收拾好满屋狼藉。
军中,洛城儿郎们过得更是苦不堪言,莫说每日里都会有人前来核实盘查,就连日常中饮食作息都时时有人监视着,虽说未曾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但终日里过得胆战心惊、惶惶不安。如此这般,整个洛城在这种肃穆氛围中忐忑不安的过了五日。
直至第五日,李肆命心腹福安带了队人马进入度朔山,这一去便是一夜。直至次日天蒙亮,才有一人狼狈不堪的从山中逃出,远远地只见那人手中像是捏着个什么物件。行疾如飞的朝着山外奔来,那物件上挂着的流苏因着奔跑有规律的上下晃动着。随着那人越来越近,山下奉命看守的侍卫才堪堪认出这人竟是昨日带头进山的私卫福安。
侍卫见福安奔来,忙向前相迎。谁知还未往前走上两步便见那福安瘫倒在地,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着:“快、快去禀报李大人,山中有异,把、把此物交给、交给大人,快!”?福安断断续续的吩咐着面前这毛头侍卫。说完不过多久,福安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粗喘了几口便彻底没了气息。临死前福安还想着可惜他期限将至,不然断不会将此事托给一脸生侍卫……
好在那侍卫虽被眼前这幕惊的连退几步,但半响后仍是哆哆嗦嗦的从福安手中抽出了那块沾着些许污秽的玉佩,朝着洛城城中奔去。
另一处,在距离洛城千里之外的边陲小县中,明烺正手持蒲扇躺在书房内的竹椅上,嘴里咿咿呀呀地哼唱着些不成语调的曲子,瞧着颇有些怡然自得。而正在一旁品棋的度洛城却因着明烺的“异常”开始频频侧目。明烺见状便停下哼唱开口打趣道:“公子可有何事?”
度洛城见先生注意到自己的心不在焉,立时有些面红耳赤。忙开口回答“学生无事,只是许久未见先生如此喜悦,有些疑惑罢了。”遂顿了顿,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不知先生因何如此,可方便说与学生?学生着实有些好奇。”
明烺轻轻晃了晃手中蒲扇眉眼含笑地看了看度洛城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下今日回了趟度朔山,送了个见面礼给‘老熟人’,在下只要一想到那老熟人看到这礼物时的表情就不免心生愉悦。”
“原是如此,能与友人相见确是值得开心,想当年我与阿父在度朔山……”度洛城就此顺着话便与明烺说起当年与阿父在度朔山中的趣事,只是那趣事刚讲到一半他便止了口,迟疑片刻才带着些无奈口吻继续说道:“先生怎可打趣于我,那度朔山离这千里有余,先生日日与我形影不离,怎能回那度朔山?瞧我,差点被先生哄骗了去。”
“在下怎会欺骗公子,不过是用了些雕虫小技罢了,日后若有机会带上公子一起也不无不可。”说完,明烺虽见其仍心生困惑却也不多做解释,反倒转移话题问道:“公子今日观此棋局,可曾想到破解之法?”
“还未曾,烦请先生赐教。”
“公子可知这棋局啊和这天下并无不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需找到关键便可一举突破,你瞧这儿……”
洛城城内,李肆见福安迟迟未归正欲派人去寻。这时,外门一小厮前来禀报,言有一侍卫装扮的男子自称度朔山下看守,说是受福安所托前来传话。
李肆闻言顿感不安——福安此人自小便做了他的私卫,也是少数几个知晓整个事件始末之人,若非其有性命之忧绝不会冒险差别人前来托话。
果然,那守卫进入前厅后便卧跪于地,先是向李肆禀明福安于山中遭袭,逃出后因伤势过重死于山脚,随后又战战兢兢的将福安所说复述于李肆,最后又将手中的那枚玉佩呈上。
李肆在得知福安毙命后心中愈发忐忑,隐隐意识到有些事情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直至看清那枚玉佩,李肆才真正感到惊慌失措。心中咯噔一声,还未来的及开口,便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厥于地。
徒留满室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