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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之于清醒是滴滴答答,秒针踏步,分针前行,时针匿迹。而时间之于睡眠便是静止的飞逝。
微凉的晚风携着河水漂流而来的凉意,唤醒了迷睡许久的小翰。麻木的胳膊和脖颈已失去知觉般锁住了形状,小翰迷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朦心初悟:“我怎么睡在这儿?!”
他轻缓地活动了几下。
渐渐恢复血脉的头颈,倏忽间清醒了思路。背后马路上传来孩童们嘻笑欢快的声音,渐淡渐浓而来,惊了小翰一身冷汗:“上学!……我还没上学!”
然而悬在山头上的太阳,洒下的竟像是育晚霞光,打在他的脸上。
小翰回身,站在石头上翘首向马路上看去。几个背着书包的小朋友,手里拿着纸飞机,向天空扔去。彩色的纸飞机背向校园,纷纷飞入回家的方向,飘飘然归心似箭。这已是放学时间?感觉整个世界都骇然失色。不可置信!
小翰再次惊疑地回头,看向山头的那一轮红日,圆彤彤一个,入眼也入心。此刻的太阳象征时间,确是夕阳时分!
小翰瞬间如同泄了气的气球,瘫软蹲坐在石头上,吓到半空的心跳,彻底爆掉了。
哎呦,他竟睡了三个多小时。这个时候就算快跑回学校,也没用了,估计校门早就关了。天啊!该怎样和罗老师交代呀,这算无故旷课了吧。这无故旷课的词还是从挂在班级墙上的校规校纪一览表上领会的,校园里还并没有人真正地实践过吧?!
“呼……”小翰长嘘了一口气,像极了一个小和尚,南无……咂摸起来。这个时候就算是佛祖也无计可施了吧?
旷课已是烙铁印的现实了,索性坐下来,歇一歇。从醒来就没有聚齐的心气元神,到现在全已飞空了,碎化成津汗凉凉,虚脱了。
而那山头上俏皮的夕阳正用它绯红的霞光细腻地描摹晕染起他这稚嫩的脸庞来,将小翰慢慢溢出的无限担忧挥洒在这一河的波光霞影里,荡漾着流向远方。
夜幕悄然,夕阳的鲜红落成了暗红,最后只有那一点点熟红铺洒在落日的地方,太阳回家了。
小翰静静地享受这宁静,天空中细细的月牙儿,脉脉地注视着他明朗如星空的眼睛。他发现总有这一颗明亮的小星星,不管月亮是圆还是缺,都在月亮旁边调皮又可爱,如影相随。
这一颗小星星竟然泛着光芒的小手引逗着小翰好奇的心,小翰也伸出手,一摸它就藏起猫猫来,拿走小指头,就见它闪闪可爱,眨眼睛。小翰浅浅地会心而笑,醉了脸颊上的小酒窝。
眼神望向那一颗小星星,爱似清晨雾雨恋上一双星瞳,情意浓浓连心而飞。
“轱辘儿”肚子在叫,吧嗒了一下小嘴,小翰饿了。
他好想吃妈妈亲手做的菜呀。一家人坐在饭桌上,爸爸大口大口地吃饭,妈妈系着围裙坐在他对面向他微笑,让他吃这个吃那个。
而这夕阳落尽,云幕片片下,小翰弱小的身影却像一只栖落在树枝上的寒鸦,小小的一点,还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好的家,真正的家又在哪里?
“刷儿―刷儿”柳叶儿声里风淅沥。小翰听见了风儿初起的声音,新鲜而又凉爽。
冲刷轻涌的河水凉凉地沾湿了他的脚尖儿。小翰移开脚,躲着水,却看见河水慢慢地推送来一个大圆盘,大大的椭圆形,黑绿黑绿的,这是蚌!河蚌。“这个时候它不是应该躲在河底下的泥沙里吗?”
小翰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来,有些激动,可别让它夹着。
它好沉呀!团大的蚌壳,星空中如银河系般的同心圆生长线,从壳顶到腹缘旋转环绕,裹挟着星云由深到浅变幻开去,真是奇妙呀!
两片光滑坚硬的蚌帆并不是紧闭关锁,而是轻启微袒。小翰的手稍反,咦!?“它受伤了!”反手的壳上有长长的裂凹,碎壳也陷在里面了。小翰翻转着,细瞧瞧,还好,就这一处伤。它一定很疼。
“把它带回家吧!天也黑了”
小翰抱着受伤的河蚌,像大人一样守护着自己的小宝宝,一腔热血更像是抱着陡然升起的责任,在这渐浓的黑夜里越走越勇敢。
小翰走到了家门口,习惯性地探探头,夺耳的吵闹声像一个巴掌,“啪!”的一下,把他所有的心劲儿全都扇进了背后的黑夜里。
“这是怎么了!”
小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昏黑的院落里,刚要踏进门槛,心里一惊:“呀!河蚌!”目光落在手里
“别让婶婶看见!”
小翰着急忙慌地把蚌放在墙角的水盆里,转身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