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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不早了。
云眷然转头看向祁旸,说道:“我该回去了。”随即她站起身。
祁旸也站起身,凝视她,有些不舍,说道:“我送你。”
两人并肩慢悠悠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云家大门口。
祁旸看着云府,心想:这路怎么这么短呢,我们两家还是离得太近了,我想带着她绕些路都不行。
云眷然依依不舍,但转念一想,反正两家离得这么近,日后可以随时去找他。家离得近,还是挺方便的。
“我进去了。”云眷然看着祁旸说道,随后走向大门。
“嗯。”祁旸点头,看着云眷然走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转身回去。
祁旸回去之后便把蓝花楹花环挂在了自己的床头墙上。
然阁
云眷然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怀里抱着白虎蛋,双脚垂在床的边沿晃来晃去。
阿漪突然出声:“这几日我守着这颗蛋,它好像有了一些要破壳的迹象。”
云眷然听了阿漪的话,有些兴奋:“真的吗?等了这么久,小家伙终于要出世了!我每次去找姐姐,都看见阿皓卧在她怀里,好羡慕,我也想有一只‘毛茸茸’可以摸。”
云眷然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蛋有动静,低头一看,白虎蛋延伸出了一些裂纹。她赶忙把白虎蛋放在床上,随即蹲在床边紧盯着白虎蛋,心里隐隐期待。
裂纹很快蔓延至整个蛋,一只白绒绒的小爪子踢开了顶部的蛋壳,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从蛋壳顶部探出来。
两个脑袋相对,就这样对视着,大眼瞪小眼。
小白虎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挣扎了一会才捣碎了蛋壳,探出了整个小身子。
云眷然快被小白虎萌化了,喜逐颜开,乐不可支。
“小家伙,你以后就叫阿皖啦。”
纯白,无瑕的白色。
阿皖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晃了几下身子,晃晃悠悠向云眷然跑去。
阿皖的背上有一对雪白双翼,不过现在还屈着。
云眷然摸了摸阿皖的虎头,笑着说:“阿皖现在还太小,翅膀展不开。等长大了,就可以飞啦。”
云眷然想了想,有些苦恼,问阿漪:“阿皖这个样子,要是带出去的话,太招摇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它变得不那么显眼啊。”
阿漪嘲笑着说:“你当它跟你一样傻啊,它会化形,可以变成小猫的。”
像是为了验证阿漪的话,阿皖马上变成了一只小奶猫,邀功一般亲昵地蹭着云眷然的手。
云眷然笑着,用手顺阿皖的白色毛发,说道:“阿皖真聪明。”
“比某些小屁孩聪明多了。”
阿漪炸毛,吼道:“你才小屁孩!”
……
距离武斗大会还有两天
云眷然和云怡颜一起去云翳的院子查看小叔的情况。
屋子里的云翳已经悠悠转醒,云眷然和云怡颜刚踏进房门,看到的便是云翳挣扎着想起身。
“小叔!”
两人急忙跑向云翳的床前,云怡颜扶着云翳靠坐在床头,拿着枕头垫在云翳身后。
云怡颜看着小叔,鼻头有些酸涩,忍着眼睛的胀痛,好半天才颤着声音说了一句:“小叔,你醒啦。”
云翳看着两个侄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酸涩之感涌上心头,百感交集,说道:“颜儿,然儿,这么些年,苦了你们了。”
云怡颜再也忍不住,泪水涌出,浸湿了眼眶,眼前模糊一片,又怕看不清小叔的模样,拼命反复擦去不断糊住眼睛的泪水。
云翳这么多年躺在床上,看似毫无知觉,其实他是有意识的。他的元神被封印,灵魂却成了一种飘渺状态,浮在身体外。这么多年,云家发生的事他都感知的到。
看着两个侄女受苦,看着自己的父亲暗自神伤,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他挣扎着要回到自己的身体,却最终徒劳,一次又一次被震出体外。
他受尽了这种无力感的折磨,已经逐渐死心。本以为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没想到突然之间他就醒了过来。这意料之外的惊喜让他喜出望外、欣喜若狂。
云眷然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说不出的难受,好像整颗心都揪着一样。心上酸酸的,连带着手心也开始酸痛,四指下意识屈起,掐着手心。
云眷然看着云怡颜泣不成声的样子,知道云怡颜是一个人抗了这么久,突然小叔醒了,她心里的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崩了,泪水决堤。云眷然不敢想象,云怡颜经历了这些事,是怎么抗过来的。
原先是惊才绝艳、人人称道的天才少女,因为一次意外,变成了人人唾弃、任人宰割的废物。从意气风发到落魄不堪,落差太大,她当时也没有多大,就要承受这么多。
而自己最亲近的妹妹,也因为父母的意外逝去,埋怨上了她。本是最该相互扶持,共同走出阴霾的姐妹,却渐渐对自己离心。
无人理解,无人宽慰。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