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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孟辞,她后来想去找他说清楚的时候,听说他已经回宣国去了,她不关心朝政,不知道他是如何回去的,只知道他走了。
阿棠心想这样也好,她本不知道该如何见他,如何交代,如今他人回去了,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开大周了,就当两人的缘分是少年的一场梦罢了。
一年后,李响祭日,阿棠出门祭拜,归程中差点被土匪所劫,幸好有一女子路过搭救,阿棠很是感激,请她入府,知道她原是江湖游侠,凑巧路过京城。
阿棠看她虽冷漠疏离,却能对萍水相逢之人伸手搭救,想她面冷心热,便问她可否愿意留在将军府做她的师傅,教她一些拳脚。
爹爹走后,阿棠越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管家中馈一窍不通,身为将军之女,却连自保之力也没有,这次差点出事更是让她后怕不已。何况,她如今整日呆在府中除了看看账本也是无所事事,便想为自己找点事做,免得自己整日胡思乱想。
女子名叫流云,不过双十年华,一手长剑却使得十分漂亮,一听阿棠的意思便明白了,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就此在将军府住下,常伴阿棠左右,阿棠功夫学的倒是平常,毕竟起步也太晚了些,而且她身子向来不算强壮,所谓习武不过强身而已,但是有了流云在身边,她便安心不少。
流云跟在她身边两年,虽不爱说话,但是阿棠对她极为信任。
三年守孝期即将到,她与二皇子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近几日皇上频繁叫她进宫,又因她家中无人操持,特地派了礼部全权筹备她与二皇子的婚事。
这日是爹爹去世三年祭日,阿棠一早准备好了东西,还有爹爹生前喜欢的桂花糕,是她起了大早特地做的。
今日过后,很快她就要出嫁了,想来还是恍如隔世,爹爹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一样。
她刚出门便看见了在倚马而立的二皇子,他一身风尘,不像是刚出门,倒像是刚出了远门赶回来。
阿棠想了想将手中的盒子递给流云,走了过去,她行礼道:“见过二皇子。”
付玄伸手想扶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躲开后阿棠有些不敢看他,方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只是在两人即将成亲之际,如此动作,难免让他难堪。
好在付玄向来温和,似乎也并未在意,只是说到:“我陪你一同去。”
自那年她祭拜爹爹差点出事,以后每次出门祭拜,付玄都会特地赶回来陪她一起,这一次他本不在京城,阿棠本以为他赶不回来了,没想到一出门便看到了他,她想了想问:“二皇子可是刚回来?”
付玄点头:“还好赶上了。”
阿棠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到:“其实二皇子不必着急赶回来的,我身边有流云,不会出事的。”
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连付玄这个闲散皇子也被派去了外地,想来应该是很要紧的事,他还在今日特地赶回来,阿棠有些感动,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回报。
她上了马车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偷偷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旁边的付玄,生怕被发现,阿棠连忙放下车帘,回头便看到流云正看着自己,阿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好在流云从不会问这些,只是将一早准备好的食盒打开放在她面前:“小姐出门早,吃点东西垫垫吧。”
阿棠点点头,随手拿了一块点心:“你也吃点吧。”
流云也没有客气,拿起点心便吃了几块。
阿棠心不在焉地吃着手中的点心,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腰间的香囊,那是孟辞当时给她的,那日送她香囊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了,阿棠只知道他回去了,并不知道他的近况,若是她有心想知道,终究还是能打听到的,只是这三年她将自己关了起来,什么也不听,不问,所以便彻底失了他的消息。
想起方才门外那站着的人,头发已经被露水打湿,满脸疲惫,想来是连夜赶路回来的,阿棠心中不忍,伸手扯下了身上的香囊,本想随手扔出去,只是想起那人曾说这是他母亲给他的,阿棠终究还是没舍得就这样丢掉,伸手将香囊递给了流云:“流云,这个送给你吧。”
流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自她认识她以来便见她戴着这个香囊,从未离身,今日怎么忽然要送给自己,她没有接。
阿棠索性塞在她手中:“就当是替我保管吧。”她不舍得丢掉,却也不适合再留着了。
流云接了香囊,看了阿棠一眼,终于点了点头收进了怀中。
阿棠想自己今日大概是真的起得有些早了,便撑着脑袋闭目养神,流云见她闭上眼睛之后也收了食盒,抱起长剑在她旁边坐着。
马车出了城,直奔城郊,突然,马儿似乎受到了惊吓,马车狠狠地颠了一下,流云瞬间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头一阵晕眩,她连忙去看阿棠,她此刻竟然还睡着,流云心道不好,连忙伸手去推阿棠:“小姐,小姐快醒醒。”
外面传来付玄的声音:“阿棠。”紧接着他一把掀开车帘,便看到了马车内昏睡的阿棠,回手挡下一刀,问流云:“阿棠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动不了,估计小姐也是一样。”
付玄一听流云动不了,瞬间不敢再大意,因为今日是出门祭拜,带的人不多,有流云和他在身边本应无碍,如今流云不能动,阿棠又昏迷不醒,只能靠他一人,付玄只能放下车帘冲着里面说一声:“保护好阿棠。”转身投入战斗中。
这里可是京城,城郊突然冒出这么一帮黑衣人,直奔他们而来,显然是早有准备,付玄不敢大意,身边带来的人渐渐倒下,很快就只有付玄一个人勉力支撑了,对方人太多,饶是付玄拼尽全力也无法占上风,反而在众人夹击下露出败势。
另一边,因为付玄疲于应对这些黑衣人,无法看顾马车,竟有人取了马车直接驾马狂奔,付玄听到马鸣,立马回身去追,却有数十个黑衣人上前来拦住了他,被这几个人牵绊,付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越行越远。
这些人功夫不俗,付玄方才与他们缠斗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又是连夜策马赶回来的,本就精神不济,此刻更是一不小心便受了伤,众人见他受伤更是不肯放过他,刀刀狠厉,直冲着他而来,是不要他性命不罢休的架势,付玄心中大惊,对方是何人,在京郊劫持将军之女,又要致自己于死地。
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胳膊上便又挨了一刀,付玄再不敢大意,远处马车已经不见了踪迹,付玄只能专心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