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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瞪了他一眼，何岩却仍是一副笑嘻嘻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要是再继续笑下去，就请你下车。”
何岩收敛起了笑容，咳嗽一声：“咳咳，是，是。不过——”他端详了一下程曦的脸：“你这副大黑眼圈真的不要紧？”
程曦对着后视镜照了照自己，果然，今天不但没来得及吃早饭，连妆也没有化。
不过程曦的心情还是不错，爱这个东西，一旦拥有了，就好像全世界都不在乎，所爱的人就是全世界。
她对着何岩做了一个笑脸：“谢谢提醒。”
“笑得不错。你应该多笑笑。”何岩咧了咧嘴。
这一天，程曦总是担心会接到电话或者微信——
如果来自周宇宁，多半是“好消息”，也许他对乔雅说了，乔雅愿意和他分手。
如果来自乔雅，多半是坏消息，一定是劈头盖脸骂人的话。程曦甚至能想象到乔雅会说什么，没错，自己是个贱骨头，是自己不要周宇宁的，现在又恬不知耻地把他抢回来。
可是爱这个东西，如果能分对错，她程曦也不用这样在痛苦中找点甜了。
这一天快结束的时候，她真的接到了乔雅的电话。
“程曦，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程曦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狂跳的心脏，一边用几乎变形的声音问。
“就是……我现在不太舒服，好像有点发烧，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去医院？我一个人不敢去。”
是的，乔雅一个人不敢去医院，一个人不敢逛街，一个人不敢看电影。上大学的时候，程曦和男朋友约会，有时候带着最好的朋友乔雅一起玩，慢慢地，男朋友就不再是程曦的了。
“周宇宁呢？”
“他昨晚就去加班了，好像在忙一个大项目，说今天都不知道几点回家。”
那周宇宁应该还没和乔雅提到她的事，程曦暗暗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有些失落。可是周宇宁说去加班了，其实却和自己在一起。想到这里，程曦有种欺骗了乔雅的罪恶感。
她看了一下时间，也快到下班时间了，对面的何岩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再瞄一眼领导的办公室，无人。
看来可以准时溜号。
“还以为今天可以吃到你请的饭。”
程曦刚把手机和杂物扔进LV大包包，就听对面的人悠悠地感慨了一句。
“明天，明天一定请。”她把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小声说。
她站在向下的电梯里，忍不住想，自己还真的是心大的很，居然可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直以来，她就是一个照顾者。照顾乔雅，照顾周宇宁，照顾他们两个之间的恋情。程曦是强大的，至少，在昨天之前，她自以为自己很强大。
说到底，谁介入了谁的感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程曦想要一个结果，一个明确的结果。
她再也不想像过去那些年一样，嫉妒着乔雅拥有周宇宁的爱，牵挂着爱着乔雅的周宇宁。